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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一章 无忧无虑的猎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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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长廊以后就是索莱尔的接见室,此处环境非常舒适,墙上是蔚蓝色丝绸的挂毯,上面编织着一副精美绝伦的圣徒受难的画作。天棚的壁画很讲究,描绘着光明神殿斩首米拉瓦的一幕,画师把夕阳残照描摹得美轮美奂,不过却被装裱典雅的《牧民拳赛》给遮住了,只能勉强看到一具无头尸体躺在蔓延开去的血泊里,一旁放着一柄长刀,一根插在地上的箭矢挑着米拉瓦被砍下的头颅。
  萨塞尔对画家描摹出的箭矢印象深刻,也许还心有余悸,毕竟他也算是亲身经历过。
  据说古往今来很多著名艺术家都为索莱尔作过画,刻过雕像,有些甚至是传世名作,然而索莱尔却只收藏艺术家们临死前穷究其一生见地的遗作。有传言说,她虽被称作逐光者,却擅长一个人夜半时分摸黑登上走私船,把看中的艺术品不告而取,像是行窃者堂而皇之在别人的家里拿东西一样,随后就又一声不吭地摸黑离去。等到索莱尔把她欣赏的画作装裱起来,感到满意了,才让神殿的骑士率兵截获整条船只,走私者也押往大狱,留待审问后送入刑场。
  这也都是些未经证实的传言,年代久远,真假亦不得而知。
  此时房间里烧得很亮,然而却并不暖和,大理石的炉子里燃着气味芬芳的香木,烛台里点的油里掺杂了紫罗兰香,看上去索莱尔很喜欢芳香。这么想来,倘若能把她头朝下踩进满是淤泥腐尸的恶臭沼泽里,倒也能算是一种乐事。
  不过萨塞尔当然没有表现出来,只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给人印象深刻的是其着装,——黑色绣金锦缎上衣,猩红丝绒披风,镂有金线的边缘刺着羽毛图案;腰间佩挂着长刀,刀鞘以龙皮做成,镀着向天空伸展的黑色荆棘刺——不过看不到那柄弓,萨塞尔察觉到它容纳在索莱尔的身体之中,某种黑暗的空洞附着其上,通往遥远的异域。
  索莱尔看上去二十六岁,形貌和古代画作的描摹没有分别,然而灵魂之眼的洞悉是无法以画作描述的。她浅褐色的头发如同阳光,末梢在肩侧蜷曲,额前别着羽饰和簪子,微笑时似笑非笑,说话时慢声细语,犹如悠扬的琴声。那双眼睛是剔透的琥珀色,却闪烁着烧蓝钢般的蓝黑色的光芒——仿佛虚空一样深奥莫测。
  这种光芒并不自然,也不属于人世间该存在的东西,它会让凡人在对视中无法自制地低下头去,本能察觉到这种对视会使其深陷其中,逐渐丧失神智,乃至于发疯。此时索莱尔一动不动地把双肘支在橡木方桌的桌面上,带着漫不经心的微笑,一边扫视公文,一边听着秘书官以高等克莫卡语念出来的汇报。看得出来,天空之主习惯于一心多用。指望他们这种人分心几乎是不可能的。
  然后她察觉到萨塞尔的注视,便放开散乱的公文册,手臂顺着方桌边缘落下,脊背往后靠在椅背上。索莱尔缓慢而单调地把一个水晶球从一只手扔到另一只手里,回望过来,仿佛陷入沉思。在她的神情里有一种习以为常的审视,并带着难以察觉的盛气凌人,这就像是猎户端着长弓俯瞰走兽,如同一把磨得锋利的尖刀对准了绑在绳索里的人,刀刃却埋藏在神情温婉的轻浅微笑之中。
  萨塞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水晶球本来浑浊不堪,在天空之主手中,却忽然变得晶莹剔透,其中闪烁着璀璨无比的星光。除此之外,她的发梢末端、羽饰和衣衫贴身的内衬也都流淌着蓝黑色的虚空,萨塞尔能从中目睹到天文学有过记载的各种星座,——似乎只要他敢伸手触碰,他的肢体就会被吞没其中,坠入天球之外的无尽虚空。
  “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儿见过面呢,无名者?”
  索莱尔能够察觉阿扎什触须的存在,这也不算奇怪。
  “我想没有。”萨塞尔若无其事地回答,“况且我也不算是无名者。”
  索莱尔露出据说她对待任何人都毫无变化的亲切笑容,没有让萨塞尔行屈膝礼,而是友好地握住他的手,让他坐在长椅上。
  肌肤触碰的一瞬间,萨塞尔将其纳入意识的熔炉之中。没有脉搏,没有呼吸,皮肤没有起伏也不存在盐分的残余。他能清楚看到,其胸腔之下是涡旋般的空洞,蓝黑色的虚空代替鲜血从中泵出,形成紊流,遍及四肢和身躯,在她皮肤下辐射出不可见的光。
  他想松开手,不过却被反握住,逾越了礼仪规范应许的界限。索莱尔稍稍往前倾身,挂着她一成不变的、面具一样的微笑盯过来。“窥探别人的内在是一种冒犯,你觉得呢?”萨塞尔的皮肤感到刺痛。
  他稍稍低头。几乎无法察觉的寒意从她手心蔓延开来,将她手掌染成蓝黑色晶体一样的东西。这些都令萨塞尔想到自己传送间隙窥见的黑暗,想到如果他跨过大地的记忆,就会坠入天球之外一无所有的虚空,那时他感觉到的虚无和索莱尔很像......
  “我曾经在无尽的虚空中眺望大地,”她笑道,把萨塞尔的手握得发青坏死,“在那里你能发现,只需伸出手指尖就能遮住整个世界,一座伟大的城市或一个繁荣的帝国看上去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哪怕是在那里,我也能看到赛里维斯的运河汇入大海,看到成群的海鸥在其上盘旋......”
  “只要你能看到,你就能射出箭矢,并且给予死亡吗?”
  萨塞尔说,终于找到机会从她手里抽出手来。
  “这倒是......有点困难呢。”索莱尔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浅笑,不过眼中毫无笑意。她看着他把手上坏死的皮肉撕扯下来,就像揭开绷带,像是蛇蜕皮,从中露出另一层完好无损的皮肤。
  天空之主端详了他这只手很久很久,才若无其事地谈起了赛里维斯,说她准备在外城区的港口附近建造一个新的修道院,附带一个大型的礼拜堂、医院和孤老收容院,还请他就修建的方案提供意见。萨塞尔实在不清楚索莱尔在想什么,不过她肯定事无巨细地掌握了这座城市的方方面面,这他倒是看得出来。所谓的慈善机构,也必然不止是“慈善”的意义,说不定还要相反。
  看过修建图纸之后,萨塞尔提笔划了几下,纠正了其中一切有所不当的细节,还给她一个力学结构完美的图纸。你能看出什么?
  索莱尔端详够了图纸,似乎很满意,就让侍从拿去交给建筑师,同时抬起眼睛来看着萨塞尔。“噢,谢谢你,贝特拉菲奥!这些瑕疵困扰了我们的建筑师很久,最近他脑子越来越慢了,真是让人非常遗憾。”
  “建筑师是指什么?”
  “嗯......到底是指什么呢?”她扬声说,好像这事特别有趣似得,“我觉得不是普通的建筑师呢,那你觉得会是指什么?”
  萨塞尔没什么兴趣应和,不过这时候,一个侍从向索莱尔献上了主旨和光明神殿相关的赞诗集锦。她颇为赏识地挑选出几个优秀的诗赋,并且下令赏赐自己挑选出的诗人。
  然而侍从献上的不只有赞歌,也有和光明神殿有关的秘密讽刺诗,——天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收集来的。
  “你来帮我找到影响最坏的诗,如何,贝特拉菲奥?”索莱尔又提问道,念他的姓氏。
  萨塞尔默然。眼看侍从把讽刺诗递来,他只好照办。相比赞诗来说,这些讽刺诗的数量要少得多,他扫了几眼,从里面挑出来一首格外恶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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