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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五章 纠葛不清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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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德觉得,自己完全有理由继续对她怀恨在心,然而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曾经的恨意却逐渐成为可有可无的、并且是居高临下的审视。倘若要寻找一个恰当、合理的比对,这就像是健壮的成年人对顽皮小孩不成熟的举动发笑一样。
  事情说来奇妙,虽说贞德比她这位同貌人年少了有十多岁,在感情一途却远比她冷静,在三年多的时日过去之后完全能够坦然以对,甚至是安慰感情中的另一方。更重要的是,她的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完全愿意承受这事可能会引发的一切代价。
  如果她会为此受到唾弃,被指责为叛教者,她也能默然接受,既接受自己应有的惩戒,也接受自己应有的结局。倘若她并未受到唾弃,她也会向往常一样做她该做的事,并且不会有行事方面的犹疑。最重要之处在于,裁判官觉得每个人都应该知道自己究竟属于什么,而非由于一个小瑕疵摔碎自己的整个瓷盘子。
  但阿尔托莉雅不能。
  虽然此人自称信奉理性主义,政治、军事、科技、信仰、文化技艺乃至各方面的行事都显得不像是人,像是天生的神灵,以一己之力扭转了不列颠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困境,但阿尔托莉雅在私下的感情生活上却堪称可悲。在这人身上,力量和弱点毫无瑕疵地结合在一起。
  有一段时间里,贞德被她乱杀囚犯的行为惹怒了,想要学萨塞尔出言刺痛人,但她最终想出的词句与这人自己为自己制造的痛苦相比,竟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当阿尔托莉雅明知桂妮薇尔身亡已久还要到处寻觅其踪迹时,当她明知到摩根犯下的罪过还要下意识维护她时,她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不幸还可悲的陌生人......一个和战场上和会议厅里专断的君主毫无联系的人。
  这个把一个野蛮国家引向文明的君主让她所有人民和贵族胆战心惊,但是她在这种私人感情的矛盾上却如此惊慌失措,理性仿佛都被抛诸脑后,只剩下神经质的不安,这不免让人感到奇怪。
  在这件事上,贞德有时候会想起萨塞尔给她念的哲学著述:与不列颠国王本性为敌的也许不是生命的自然本性,而是其固有的形而上学的本性;她的精神是把一个远古时代象征灾厄的古神和一个单纯少女打碎后粘在一起,等到粘合完全之后,属于人的一部分被神性彻底压倒,于是就很难——或者说,几乎永远无法得到成长了。贞德感到,阿尔托莉雅这种神经质的不安不仅可笑,而且还很可怕:裁判官觉得自己仿佛是窥见了一桩无比古老的秘密。
  若非心里多少还有些民族主义的信仰,贞德怀疑自己可能会因为对方接纳光明神殿而直接宽恕她。
  自从离开赛里维斯,裁判官就没有闲下来过,政务、军情、审问和肃清占据了她的绝大部分时间。中部王国的贵族使臣接踵而至,有的带来情报消息,有的要光明神殿解决争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就是她,所以也只能由她处理;各王国的贵族代表签下约定之后,于勒斯尔中部组织的军队跨越边境分批进入北方诸国,于是更多人要来和她商讨战事究竟怎样。
  贞德身边的人群不断在变化,其中阿尔托莉雅和她说话最少,分明大部分时间都面对着面,却还要找其它人传话,偶尔起了冲突才会带着不快的情绪直接开口。不过,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也是此人待的最久,即使神殿骑士,也因为其它地区的调任来来回回,但她却仿佛把血腥的审问室当成了舒缓情绪的地方。从起初到现在,不列颠的国王陛下一直在裁判官转身就能看见的角落里独自伤感。所以,即便是贞德极其不想了解这人到底怎样,也一次次见证了阿尔托莉雅为人所知或不为人所知的各方面。
  她经常听到阿尔托莉雅一字不差地复述几天前的消息或会议内容,——用她当时所听的不同的语言,并且在政务上从未疏忽任一丝细节,哪怕是粮食补给方面的琐事。贞德已经对她那些崇拜真神一样崇敬她的圆桌骑士麻木了,也不想去回忆有多少人对不列颠国王怀有的极端情绪了,要么是敬畏,要么是愤恨,仿佛极其难以容下中间的情绪。很少有人能像贞德这样冷漠地看待她,乃至像当年和她闲话的萨塞尔一样若无其事地剖析她。
  阿尔托莉雅最著名的习性之一,乃是在流血的日子召开宴席取乐,跟当年她处决内乱的叛徒乃至她自己最艰难的日子里一样,这个不列颠国王热衷于在此类情况下取乐,仿佛是故意要用笑声堵住自己的耳朵一样。
  据说历次此类宴席,阿尔托莉雅都会让人们放开礼仪规范大吃大喝,醉得不省人事。堂堂的高官显赫们相互厮打,彼此怀着野蛮人的习性互相拽头发,然后又在醉酒中和解,一起倒在桌子底下。人们吹着口哨,跺着脚,互相起哄,可是召开宴席的不列颠国王本人却每次都冷漠地看待这一切,以一种阴影般格格不入的态度俯瞰并审视醉酒的诸人。
  贞德对这些小场面和闲言碎语其实缺乏兴趣,然而大贵族和她会面时总是要提阿尔托莉雅,提及这个不列颠国王。事情实在重复了太多次,因而即使她会心烦到不受控制发散起思绪,也会不由自主记住许多细节。来来往往的使臣贵族和她打完召唤和不列颠国王打招呼,和不列颠国王商谈后又来和她商谈,
  行刑后的当天晚上,贞德旁观的宴席和传闻并无区别,只是阿尔托莉雅本人却带着一种无聊的神色,似乎在尽可能得多喝烈性酒——胡椒酒、白兰地、高度麦酒,似乎想要快些喝醉,不过却怎么都醉不了。此人喝的越来越多,脸非但不红,反倒越煞白,表情也越来越无聊。
  她看到阿尔托莉雅站起来,坐下,又站起来,在那些烂醉如泥的臣子贵族中间走来走去,有时候随口跟还没醉倒的人谈两句政务,想要看清楚醉酒的人会吐露什么真实的言语、想法,有时候又站在埋尸战场一样横躺竖卧的人堆里眺望天顶,不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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