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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七章 嗯,下午.大概是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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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娜呼了口气。“以您过去和他经历的某件事情来说,执政官大人,我就姑且这么说吧,您最没资格对我发表此类评价。”
  执政官不声不响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没有回答,似乎不想对此多加评价,似乎也并未对卡文迪许的预知感到惊奇。当然,戴安娜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她说话的语气就像对此洞悉于心,并且还和她心告不宣。母亲——或者说卡文迪许这一代的忆者——只是模糊预感到,萨塞尔和帝国执政官之间发生了极不愉快的事情,于是戴安娜就对此进行合理的推断,以模棱两可地发言展开对话,仅此而已。
  作为王国监察部门的负责者,这也算是她必备的素质。
  眼见对方无话可说,戴安娜便以合乎礼仪规范的姿势对执政官颔首示意,接着把她领往家族地下的高级图书馆。她们一路上穿过巍峨的大理石柱廊,踩过平整的石板路,在些许巫术灯盏笼罩的黑暗中前进。这些廊柱支撑着维林巴拉下层的高墙和穹顶,家族外层成员对此一无所知,只有确认具备巫师资质的成员才会被引入。考虑到忆者的血脉异于常人,家族诞生巫师的频率也远比世俗要高,这也是他们得以延续的诸多缘由之一。
  几个新来的年轻人对戴安娜指指点点,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矮胖的杰拉什·卡文迪许,把她们俩领向更深处。他是刚从卡米洛城塞执行任务回来的仲裁团成员,同时,也是议事长菲瑞尔丝的侄子。戴安娜是杰拉什的直系血脉,算上去已经有很多辈的差距了,按理需要无比恭敬地对待。
  然而对法师们来说,世俗中很多道德戒律并无意义。
  这个矮胖的先人是仲裁团的狂热者之一,靠昂卡延续生命,只是资质实在平凡,和菲瑞尔丝难以相比,已经呈现出了老态。带路之前,杰拉什注视了阿尔泰尔一段时间,白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似乎感到惊讶。戴安娜依稀记得,杰拉什年轻的时代曾去过一次贝尔纳奇斯,还见过阿尔泰尔的父亲,——也就是说沙坦提安·伊克雅努斯。当时阿尔卡·伊克雅努斯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而已。
  如今,化名阿尔泰尔的末代君主看起来年仅二十来岁。效忠于阿拉桑的奥韦拉学派成员,或者说她的崇拜者们说,执政官仪表堂堂,一副伟人相貌,只消看上一眼,即使不认识她,也能从人群中立即察觉出来:这是上位者。
  戴安娜在某种程度上同意这一说法,不过也只是某种程度上。她的确气质非凡,身材匀称,手指纤长,然而动作总是刚健有力;她很善于作出和蔼可亲的样子,带着浅笑,富有不分性别的魅力;可是她的脸却很单薄,过于白净,头发白得像是染过漆,前额窄,下颌太过纤细以至于显得尖锐,两只和微笑的表情很搭的红眼睛闪闪发亮,却渗着发青的深蓝色块,好像是刚刚切好的方形锡块,给人以疯狂的感觉;她那对薄薄的嘴唇总被她吹拂的很干涩,略显灰白。
  执政官整个表情都让人感到很诡异,过份遮掩,以至于没有人类该有的自然感,而是习以为常的虚假表情,——说不上像谁,而像是她作画、雕塑那般为自己绘制出的艺术作品,谁也无法模仿。
  随着两旁交谈的年轻法师逐渐减少,他们走进高级图书馆的侧室。菲瑞尔丝·卡文迪许在其中静候,依旧穿着那件镂有金线的黑色修身长袍。除去她们身后关门的杰拉什以外,再无其它人在内。
  出乎意料,阿尔泰尔竟然行了个鞠躬礼,并且很友好地拥抱了她。
  “我似乎很久没有在画像以外的地方见过你了,先王的朋友,”阿尔泰尔说,“您可知道,伊克雅努斯一世奥斯文塔和奥韦拉学派当时的大宗师阿提尔·伊巴兰,这二位直到死前都对您念念不忘?”
  “你见过阿提尔?”议事长问道。
  “十六岁即将成年的时候,我还来得及见了临死前的阿提尔大宗师最后一面。而如今的大宗师拉辛多·西内尔塞斯是阿提尔的小弟子,也是我年少时代的后辈。拉辛多在战争期间追随我,直到某件事发生为止。”
  戴安娜觉得这某件事和梦境迷道关系不小。
  “那最后阿提尔怎样了?”
  “病痛缠身,半死不活。”
  “他没有服用昂卡?”菲瑞尔丝却问,“我还以为他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自您悄然无踪、再到先王逝世,过了很久的时日,大宗师终于放下学派的事务隐居幕后,随后和一名女弟子结婚。他们相互陪伴了六十来年,后来由于她资质不足而无法跨越界限,早早衰老死去。阿提尔大宗师从此再也没有寻觅伴侣,只照顾着自己一代一代的后裔直至死去。他说,倘若他像您这样服用昂卡,那他就再也不会留恋任何他还想留恋的东西,所有他还想怀念的感情,也都会变质、坏死、并且不复存在了。”
  “这可真是......相当奇妙!”菲瑞尔丝笑了起来,睁大了黑色眼白的黄眼睛,神情比她眼前的执政官更加可怕。戴安娜发觉议事长眼中没有任何可称感伤的情绪,反而像在欣赏一篇绝佳的故事,并为此鼓掌,为此献上赞礼。“美妙绝伦!没想到这个家伙追求我时无趣又愚蠢,反倒是成了个老家伙之后领悟到了生命的另一种真理呢。”
  “否则难道他要怀念您并为此孤身一人,直到死去吗?”
  “我只觉得他太过痴迷,我当时对自己的好恶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
  “奈何陷身情网的人总在磨灭自己的理性,直到死去也不得而悟。”阿尔泰尔接过话说道。她把一幅卷起来的画从衣服下取出,放到戴安娜手里。
  “这是什么?”菲瑞尔丝指着她手里的卷轴问。
  “一幅旧肖像画,”阿尔泰尔说,“我还年轻的时候,阿提尔大宗师曾经对我描述过您的形象,这一描述就是三年多,我也绘制了三年多。他许诺如果我能把您完美地描摹在画中,他就把学派最后的传承信物交给我。并且他保证,我不管流落至何处,都能获得奥韦拉学派的效忠。”
  “一个专情到出卖了自己学派的人,他还真是到死也感性得无可救药呢。”
  “不,只是他预感到王国将倾罢了。”
  戴安娜和这两人对视半晌,然后把手中卷轴张开。这的确是菲瑞尔丝·卡文迪许的画像,但在那个时候菲瑞尔丝昂卡中毒很浅,因而显得充满生机和活力。
  画面上的一切都清晰而准确——直到最后一个裙褶,直到白皙的脖颈旁深色衣服边缘刺绣花纹的细密针脚。仿佛是如果聚精会神地观看,就能看出这个脖颈在一起一伏地呼吸,喉咙下面凹洼处的淡青色血管在跳动,脸上的表情在变化。
  不知是因为描述者的情绪,还是由于执政官绘画的语言,在这张画中,议事长菲瑞尔丝显得比此处皮肤透明的她更像是个幽灵,非常遥远和陌生。画中的她虽然很年轻,皮肤白皙,身形纤弱,面带着欢快的笑容,在喷泉下挽着裙子和伊克雅努斯一世的手臂跳舞,——却显得非常古老,比画面背景下显现出来的前阿拉桑时代留存至今的玄武岩高塔还要古老。
  背景中这玄武岩法师高塔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状如自然形成的灰色山崖,好像不是王国建筑的,而是早已消失的世界的遗存。喷泉散出的水花很像是议事长这些年发间坠饰的珍珠。她的浅绿色的头发那个时代就染过了,如同灰烬一般,这的确说明家族几百年来的守护者菲瑞尔丝,——她当初其实是最厌恶家族使命的人,是个逃亡海外的叛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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