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我真是受够你了
“你说的没错。”萨塞尔承认了,“但也只是概述如此而已。细究的话,每件事完成的方式都并非如此简单明了。我希望从她们心中寻找,——或者说编织出我所失去的,为此,可能我会做出你们无法揣度、如今我自己也无法揣度的任何事。我承认,我的目标确实太过分散,而且单是米特奥拉已经让我陷身在浮空城的窠臼里,暂时无法脱身。我可能会做出很多引起局势剧烈动荡的行为,但这并非我的目的,我只是想要完成她们的希望而已。而你,全心全意追求这个现象世界的公主殿下,如果你能给我绳索,我也会完成你的希望。”
“你把自己说的像是个祈求爱的可怜人,但你其实是拿诱饵汲取情感的食人者。”
“事物不同的描述方式,会给人以相反的观感,但它们终究是在说同一件事。”
“你觉得我太情绪用事?”
“确实如此,不过我也体会到,经历了这样长久的磨难还能像你一样坚持和热爱着无常之事的人,实在难以寻见。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从你心中得到什么。”
“倘若这就是你示爱的方式,萨塞尔,那它可谓是糟糕透顶。如果再加上我们此前共处的经历,它简直是一场灾难。和你共同经历的每一件事,在我记忆中都是灾难。”
“能得到你如此清晰的记忆实在值得高兴。我以为你对待友人忠诚,对待下属通情达理,老练但不事故,智慧而不圆滑,审慎,沉稳,又拥有那些时值青春年华的人也无法相比的勇气,以及伟大的艺术感性。当时你我的相遇实在有太多不快,不过那是因为我们实际上对各自一无所知。如果我们加深彼此的联系,这样灾难性的记忆想必不会再重复。”
如果这是示爱,苏西会把今天的早饭全都呕出来,如果这是拍马屁,苏西会咳嗽得被自己现在呼吸的空气呛死。这段表达好意的话语相当离奇,却让他显得不那么令人恐惧了,而他本来是极其具备压迫力的。
“陈述这番话的时候,你有先让它经过你擅长‘深思熟虑’的脑袋吗?”阿尔泰尔提问道。这时候,“审慎、沉稳”的公主殿下的眉头,几乎皱得好似脚趾头被门给撞断了一样。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然而谁能想到这话在这样严肃的情况下出现,还出自萨塞尔之口?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面无表情。
“我不认为这话有任何不合适之处。或者你们的顾虑对我并无意义,任何意义都没有。”萨塞尔继续说,“我既是在诚实恳切地告诉你我在思考什么,也是在告诉你,我经过观察得出了怎样的结论。米特奥拉可曾和你说过,我将不会再编织谎言?”
“我无法和米特奥拉这种人交流。”阿尔泰尔上下打量他,似乎在评判他,“你这样的人不需要谎言作为掩饰,这我确实有所猜测。但我希望你至少想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想清楚什么话是能说的、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没有任何事是不能说的,我美丽的公主殿下。”萨塞尔挂在剑柄上的脑袋眨了眨眼睛,“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好意,我会对此表示欣慰。如果你一言不发地离去,我会对此表示遗憾,然后继续做我手中的下一件事。如果你打算为此加深和我的仇恨,我会表示更加深切的遗憾,然后着手去消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