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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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坦提安的奴仆们佝偻着脊背拖动车辆，将新发掘出的猎手遗体送往迷道通路，直抵帝国中心区域的亡灵转化场。苏尔曼提克一边咳嗽，一边在这片深埋地下的蚁族遗迹里挪动脚步。奴隶们需要靠巫师的屏障才能抵挡腐败的剧毒，不过他不需要。在家族正统的继承者诞生并长大以前，他还要以自己的意志统治孩子们很久。
这就是为什么他得把自己转化成亡灵。
这地方实在腐烂了太久，他也根本没见到恶魔们传言里的机械城市。附近只有黏稠的淤泥和腐败的污水在深埋地底的岩石墙壁间咕咚作响，散发出剧烈毒素，掠过他没有嗅觉的鼻腔。若是在几个世纪以前，苏尔曼提克当然会注意亡者和生者的界限，然而如今胡德不再关注死者的领域，仿佛是要刻意和自己的使命敌对，他当然乐得把自己转化成禁忌的非人存在。
探询这所遗迹时，十多条两人多高的亡灵猎手挪动过来，用其健壮的后肢在黏稠、腐败的淤泥中拖行，几个人类奴仆紧随其后。这些长尾巴的巨型蜥蜴不可谓不怪异，远远看去好似没有翅膀和羽毛的鸟类，前臂还镶嵌着弯曲的刀刃，仿佛是长在肉身中一样。覆盖其脊背的甲胄既粗糙，又简陋，看上去和卡恩锻造的马匹重甲没有实质性差别，也体现不出什么伟大的技艺。
连前肢都没有的物种究竟有多野蛮，这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想通？若非帝国的历史学家信誓旦旦，苏尔曼提克无论如何也无法觉得，它们会是许多纪元以前统治现实世界的伟大文明。
是的，帝国的历史学者坚称它们曾是统治现实世界的不朽种族，正如恶魔传言说它们的城市由机械构成。所谓的传言，总是用它们悲哀的可靠性一次次欺骗苏尔曼提克的信任。是往昔的历史总会在流传现在时产生偏差，使得文字记述和真实相差甚远，还是说那些信誓旦旦的白痴都擅长胡说八道？根据掘墓者的汇报，腐败的污泥里面无法找到任何可称作机械的物件，只有岩石铸造的建筑和古老蒙昧的浮雕，以及许多刻满符文的巫咒祭坛，预示着曾经属于它们的原始文明。
简直就像巴哈撒人一样。
不过，既然称作蚁族......便意味着它们拥有一个统御奴隶的蚁后，至于眼前这些没有前肢的“科尔猎手”，自然都是些战争奴没你不隶。
它们的蚁后会在哪里，和谁合谋，亦或听从着谁的命令？倒是耐人寻味。
这时，其中一头科尔猎手发出怪异的嘶鸣声，朝他低下头来，传达出听从指示的意愿。苏尔曼提克将思想送入对方头脑中，吩咐这群蜥蜴杀死周遭一切不属于帝国的人或动物。他目视转化成亡灵的科尔猎手踩着沉重的步伐逐渐远去，奴仆则将更多死尸从大墓地深处发掘出来。
过了不久，一张苍白瘦削的脸颊撞破迷雾，那是他同样选择颠覆生死的老下属索帕斯。最近帝国有很多人都走进了转化生死的场所，苏尔曼提克相信其中一定蕴藏着神的意志——他非常相信。神明们总是嗜好目睹血亲相残，秩序颠覆，让诸多事物选入混乱和绝望中，这就是为什么尼禄能够成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