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我觉得您就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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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身边没有扎武隆的剑确实奇怪,这是萨塞尔第一次有这感觉。但他已经把剑托付给了狗子,在他追随天空之主的旅途时绝不会使用。当天晚上,他本来想了很多关于昂卡的事情,想了很多说服菲尔丝的理由,结果却听城堡的仆人说她被禁足了,只好按捺下心思,先去考虑神明的旅途。
这事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在于他有更多时间用于思考应对的方式,坏处在于她的戒断反应一定会更大,也更难说服。说不定他得把菲尔丝牢牢捆起来,而这次她将会是清醒的。他要怎么才能说服她稍作克制,让她听话,并且让她事后不来找他报复呢?
拗一段树枝抽她的屁股,直到她听话为止?很久以前契罗是这么管教他的,不过他对菲尔丝这么做似乎不太合适。
就在前夜,萨塞尔还在大沙漠光秃秃的城墙上攀爬,为伤痛和疲惫觉得折磨不已,此时他却觉得,一夜安眠之后他已经把畏惧都抛在了脑后,充满过度的自信,要踏上所谓的英雄之旅。他逐渐相信自己就是故事里那种人——以前阿尔卡向他提过的年轻气盛的冒险家。也许有些经历确实能磨砺人们的心,又或许只是他一觉醒来发觉前路黑暗难测,需要做点白日梦来抚慰自己。
萨塞尔头枕着双手,平躺在大贵族城堡舒服的床垫上,心中思虑万千。他已经在战火纷飞的土地上保住了性命,流浪了很久。但是在这战争早已结束的地方,他遭受的威胁却比他出生的贝尔纳奇斯更甚。至少当年的战争没有神明参与,而他刚到勒斯尔不就就迎接了一份他无法承受的礼物,——问题在于那同时也是灾难。
如果继续追寻天空之主的旅途,他可能会卷入她和米拉瓦的感情纠葛,不明不白就死在某处。然而拒绝更不可能,黑骑士曾经告诉他,索莱尔亲手杀了米拉瓦,那她杀他这么一个拿着被诅咒的剑的傻瓜又有什么大不了?况且他已经走完了最初的一段路,在米拉瓦眼里这和走了全部有什么区别?被无望的爱情冲昏头脑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更何况她还是指引米拉瓦走过前半生的人。
情绪的变化可比天色变化快多了,萨塞尔又辗转反侧起来。他翻到狗子身上趴下,抱紧她的细腰,把脸埋在她柔软的胸口间,呼吸她肌肤上温暖芬芳的体香。他试图想象自己是一个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的婴儿,但这毫无用处,让狗子裂开自己的身体把他整个人都吞到她体内还差不多。
这么做真的可以吗?
会这么胡思乱想不是他终于发了疯,只是他回想起了不久前的经历而已,——那个会说话的树桩已经用她的枝条把他吞过一次了,说实话,不怎么好受,也许是因为树枝实在太硬了,无法和血肉相比。萨塞尔到现在也不明白她是怎么回事,更想象不了他过去为什么要跟一个会说话的树桩发生关系。他总觉得他被自己的过去诅咒了,毕竟,人们如何才能承担一个他们全然无知的责任呢?
话说回来,既然阿尔泰尔总说有许多个我在往昔历史中经历着不同的人生,那为什么她们偏偏要来找我这一个,要我去承担那些重大的历史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