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像条猫
“至少你确实延续了家族，我是说，你感觉到她了，不是吗？”萨塞尔说。
“一切过去的追寻和期望还是要付之一炬......我曾想过这个可能，只是我没想到它会如此确凿无疑，距离我如此之近。”
“至少你我所在的历史有所不同。”萨塞尔撕下一块面包，递到菲尔丝稍稍张开的唇边，“我们生存在何处，何处就是我们生存的现实，为什么不这么想呢？就算有个神秘莫测的现实世界横亘在远方，也不过是个无法触及的幻影，仅此而已。我们只要在这段历史中过自己的生活，所谓的现实就妨碍不了我们。”
菲尔丝侧过来脸，瞪着两只蓝色大眼睛注视了他一阵。她咬着萨塞尔的手指吃掉面包，然后一边咬着，一边拿脸颊摩挲着地上的草丛，缓缓摇头。“我是个巫师，总归会向往真理，”她咕哝着说，“若是告诉我如今的一切不过是历史的重演，我心里会很悲哀。”
“你吃的倒是很开心。”
“我在吃嗟来之食呢，这种事简直悲哀极了。”
“也许这就是我们自己的生活呢？”萨塞尔夸张地挑起一边眉毛，“我猜，至少我们还能感受当下。”
“好！那就再给我拿一块鹿肉。”
萨塞尔伸手拿起一大块，放在自己手心。菲尔丝不但懒得起身，还毫不害羞地凑过脸来，像只猫一样咬他手心的鹿肉块，一边吃，一边咕哝着听不清的话语。他的手心被碰得有些发痒。
“所以索德琳的爱人有什么使命？”菲尔丝终于侧过身来，手臂还是叠放在草地上，捏着羊皮纸卷，懒得挪动哪怕一点，“我听说她总是会选时局下的英雄当丈夫，莫非海那边的英雄是想拯救什么人吗？”
“海那边的王朝完全信任他们的预言家——别问为什么，索德琳是这么告诉我的，说到底，谁能断定当皇帝的有什么想法呢？看样子米拉瓦也快走上这条路了。预言家预言了漫长的战争，他们自然要找寻途径解决问题，倘若不能解决问题的实质，至少也要想办法解决问题的提出者。所以骗个满腔热血的家伙，为此事赋予神圣的意义，其中的抉择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我那被爱情俘虏的姐姐也要当这种预言家了.......想想就觉得奇怪。”菲尔丝说着转脸蹭了蹭湿润的草地，想要擦掉面包屑、肉丝和油脂，“莫非她也要预见战争，然后米拉瓦就会派自己的骑士去海那边礼尚往来？”
“真实的情况谁也没法保证，这部分历史从未留下过记录。不过我相信，你的姐姐一定会帮米拉瓦进行对外战争，我看......”
“呜......你能帮我找块布吗？为什么从海那边带来的肉会有这么多油脂，还这么新鲜？这太奇怪了。”
“索德琳毕竟是个古老的神明。你们巫师难道没有自己保存食物的手段吗？”
菲尔丝眉毛直拧，朝他努嘴，“我不知道，不过神明把自己的权威用在这事上，其实也挺古怪的。话说回来，我的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