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踩来踩去
“我记得在我还小的时候，我常常听你讲故事给我听，”灰狗说道，“如今你也还小，我却还是在听你的故事，真是离奇。”
“也许你该试着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了，无论你有多不擅长。”
“我只能说你捡到我的那天，我记得你帮我冲洗身体上的泥污霜雪，还给我拿你屠宰的野兽生肉吃。后来你一直等着我愿意开口讲话的那天，耐心也许比我曾见过的每个人都要多。有段时间里，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善良的人类，直到你把我扔进盗匪巢穴。”
萨塞尔问她是不是想把自己扔进邪教徒的巢穴。
“我不是个记仇的家伙，对一报还一报兴致不大，况且你我之间的往事也很难用仇恨描述。当初被她一脚踹过来跟你照面时，我是考虑想要你受些苦楚，不过，最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我的灵魂像我本人一样，总会游荡到遥远的地方去，很难在一处停留。”
“听起来很浪漫，”萨塞尔说，“若不加上你走到哪儿就残害到哪儿的话，可能确实很浪漫。”
“和你流浪在外时捕猎小动物也相差不多。”
“所以我告诉你，如今是个小动物在当你的主人。”
“那你能理解我也想吃了你的心情吗？”
“能理解一些。不过我通常不会把我驯养的小动物剥皮吃肉。”
“但是，自从我知晓了你真实的存在，我对你的渴望就像是渴望一种潜在的伟大生灵，一如我当初想要吞掉那条浮游于深渊的巨蛇。你究竟何时才能变成你本来如是的存在呢？”
萨塞尔再次摇头：“要我来说，从和自己无关的事物中发现伟大和美好总是很容易的。还记得我要跟你讲个宗教故事吗？”
“记得。”
“贝尔纳奇斯对信仰向来宽容，”萨塞尔说道，“记得在我以前流浪的城市阴沟，有一个地方乞丐帮会，帮会只有三个乞丐成员，而每个成员信奉的神殿都不相同。你得知道，当信徒的，总是觉得自己最虔诚。不过由于穷困和饥饿，他们不得不待在一起互相帮助，分享食物，要不然肯定有人会饿死。
“有天夜晚，他们在一个巷弄里碰面了，然后第一个人想展示他究竟有多虔诚，他说，‘你们看，每天不管我乞讨了多少财物，我都会绘制出一个漂亮的新月符号，然后把所有的财物都抛起来。所有落在这个新月里的钱财都归我的主，其它的才归我自己，所以我是个真正的虔诚者。’
“第二个乞丐说，‘我也相差不多，不过对我来说，太阳更加神圣，我会绘制一个漂亮的圆形，然后把我的所有财物都扔出去，所有落在其中的都归我的主，剩下的才归我，所以我才是真正的虔诚者，比你更加虔诚。’
“然后这两个乞丐转过脸来，询问沉默不语的第三个乞丐说，‘你呢？’他回答，‘我会把所有的财物都抓起来然后往天上抛去，只要是我的主的，他都会留下，至于掉在地上的......当然都归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