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民间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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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蕾西娅和其它人一言不发地走着，陷入沉寂。她可以感到两侧深不可测的黑色烟雾的沉重压力，好像是无底深渊在那里张开了一千年，只等她跳到里面。鸟毛也不再吭气，塞蕾西娅看到她脸色铁青，好像准备上刑场似得，有时她甚至想跳进雾里，但团长会一把揪住鸟毛的头发把她拽回来。“你给我乖乖忍着，鸟毛。”
这地方真让人难受，也就巫师们能面不改色地旅行了。
迷道里没法判断时间流逝，更何况这只是个临时通路。他们踩着生锈金属味的沙砾走了不知多长时间，直到双腿发软。他们一声不吭地前进，思考这莫名其妙的状况，却一无所获。可就在暮然间，塞蕾西娅发觉自己站在阳光下，发觉青灰色的天空在他们眼前展开——尸体一样的青灰色，好像整个世界都发霉了。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白色建筑废墟，然后停下来环视四周，深吸一口气。这个迷道里没有任何生活的痕迹，展现在眼前的仅有荒芜和死寂。风蚀的断壁残垣零星地洒落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灰白色的沙丘蜿蜒起伏，在视线尽头连接着青灰色的天空，混成苍凉的地平线。她也看见了太阳：生满斑驳锈迹的太阳。赭色的太阳正将余晖洒向大地，就像照在水面上一样。
落在最后面的萨塞尔从她身边经过，顺手拉了她一把：“欢迎光临废弃迷道。”
“真够乱七八糟的。”塞蕾西娅极不情愿地跟上他，她瞥见对方细长的黑眼睛里流露出饶有兴趣地神情，“你们平时都待在这种地方吗，萨塞尔？难怪高阶巫师总跟正常人不一样。”
“这是个挺有意思的看法，我会酌情把你的想法写到论述里，需要署名塞蕾西娅·由比蒂利亚吗？”
塞蕾西娅本想开口嘲讽，结果却盯着他身侧的路面，什么都没说出来。残破的白色石板路穿过蜿蜒的灰白色沙丘，通向未知的远方，就像填着白灰的灰墙缝隙。
“鬼知道。”她最后说。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深呼吸。灰尘和冰冷的空气。
在接下来一千多步的行进中，沉默的人变成了塞蕾西娅，领路的人则变成了萨塞尔。
许久后，他们跟着萨塞尔穿过漫无边际的沙丘，来到石拱门前——这片茫茫灰白色中唯一的黑色。拱门很高，而且宽阔，使用灰黑色的玄武岩搭建，犹如巨兽的胃。队长们嘀嘀咕咕地绕着拱门打转，鸟毛还是跟整个人都垮了似得。两个巫师站得挺远，正面带犹疑地眺望，老提克则满脸惊异地上前摸来摸去，好像那是他新找的情妇。
萨塞尔一言不发地审视着这帮人，他从挎包里取出一叠徽记，在每个队长面前驻足片刻，将徽记别在他们胸前。这件事费了不少功夫，还没等他别完，米特奥拉就过来取了一半开始帮他。
独眼似乎看清了徽章，还和鸟毛低声嘀咕了几句。这之后，萨塞尔走得越近，鸟毛就抖得越厉害。巫师给她胸前别徽章时，鸟毛几乎吓昏过去，闭着眼睛，好像要把脸蒙进被子似得。塞蕾西娅觉得这事哪里不太对，哪怕他是光明神殿的高阶巫师，鸟毛怎么怕成这幅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