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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 像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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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塞尔陷入毫无结果的思索,把卡莲抱了半晚上。直到清晨时分她睡眼朦胧地醒来,把埋在他胳膊弯里压红的脸抬起,半睁开一只苦恼而困倦的眼睛打哈欠的时候,萨塞尔还在用他干涩的、没怎么眨眼的眼睛盯着她乱蓬蓬的头发。
  他身下凌乱的毛毯里浸着许多汗,卡莲玲珑的身体就蜷在他怀里,皮肤潮湿而温润。这时的房间里一片昏暗,做-爱散出的热量因为长久的拥抱而难以散开,让空气变得越发沉重。在暗淡的阴影中,他可以看到修女纤细过头的肢体,让她像是白瓷做的人偶。
  “昨晚你又梦到什么了,倒霉的黑巫师萨塞尔先生?”卡莲轻声问道。她的嘴唇就搭在他鬓角边上,吐息带着让人耳根发软的温度。
  “你觉得呢?”萨塞尔反问,腔调却很疲惫。哪怕他近来总是做着这些反复上演的噩梦,几乎使他以为自己就要习惯于这种折磨了,但他还是没从昨晚新的噩梦里缓过劲来。
  他们四目相对,金色的眸子盯着黑眼睛。卡莲有模有样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要么就是雪魔暴君莱伊斯特,要么就是瑟比斯学派的大宗师奥拉格。你每天晚上都只会喊这些东西,除了辱骂就是诅咒,还有各种不尽相同的惨叫。我和你睡的时候每个晚上,都像是躺在屠宰场里面。”
  “我倒是不想睡觉,也不想做梦,但现在我需要修养,也别无......”萨塞尔回答,不过还没来得及说更多,一阵令人压抑的窒息感就席卷了他。他感觉肠胃和内脏泛出一股翻腾似得恶心感,像是打满了结,大脑如铁打般昏昏沉沉,似乎昨晚那个噩梦的后遗症远比想象中要长久。他从床上支起上半身来,但感觉随之两臂发软,只好像醉酒一样扶着枕头趴下来。一股寒意从手臂上的毛孔中传来,在头皮和脊背上掠过,使人头皮发麻。
  卡莲从布满褶皱的三色堇花纹床单上支起上身,又朝他歪下脑袋,眨了眨琥珀色的明亮的眼睛,银白色的卷发随之洒落。“我还记得你过去是不需要睡觉的怪物,”她问,“现在却变回每天都要做噩梦的普通人,感觉怎样?”
  “不怎么样,”萨塞尔粗声说,“能当怪物的话谁会当人?我是绝对不愿意当人,不过我别无选择。”
  “真是微妙的说法,萨塞尔,不过对你来说也不足为奇。”卡莲伸手抚摸着他的脑袋,动作非常轻柔。“你的生命总是像在追赶太阳一样,永远都没法停下来喘一口气。”她把湿润的薄唇凑到他耳边,用很轻很濡软的声音说,“你觉得自己会有哪天承受不了这一切吗?”
  “我没事,”他说,声音堵在枕头里面,显得压抑而沉闷,“只是昨晚梦到了新东西。”
  “是野蛮奴隶制帝国的女皇大人吗?”
  “是的。”萨塞尔把陷在枕头里的脸侧过去,吻了吻刚才凑到他耳边的嘴唇。他感觉到一丝聊胜于无的慰藉,但也有一丝带有欲求的渴望。“不过不完全是梦,”他说,“倒是很像我和你说过的传声咒。就是通过某些方式......让意识跨越极其遥远的距离,以便窥探他者的梦境,但昨晚那次要危险和诡异的多。”
  他感到卡莲把花骨朵般的身子贴在她背上,倦怠无力的手指扶住他的肩膀,弧度恰好能用掌心托住的脸颊也贴着他的颈子。她柔软的肌肤很烫,长发像浸过温水的丝绸,似乎脸颊也在微微发红。那对轮廓柔和的锁骨贴在他的肩胛上摩挲,随着她的心跳声滑动、颤抖,就像是喝醉了一样。也许他们还能缠绵到明天,耗费掉这个难得的日子,毕竟他不是每日都得遵循常规。不过这也是个危险的念头。
  他身边萦绕着太多情欲,而在这个叫做赛里维斯的地方,它的街市也总是洋溢着放纵恣肆的情绪。生活在世俗中的人们总是渴望得到慰藉,并渴望分享这严酷善变的世界送给凡间男女的那份礼物,——唯一的礼物。现在的萨塞尔也没什么不同,他心中不仅充满欲望,也充满某种比欲念更复杂的东西。
  “相比以前呢?”她问。
  “比以前好点,”萨塞尔回答,“我最后关于凯撒的记忆是七年多的逃亡。那还是十年前的时候,当时我在元老远的密室讨论研究的问题......那次我差点死掉。”
  “十年前啊。”卡莲重复,“十年前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母亲在六岁的时候死了,唯一能照顾我的祖父也在那一年死了,后来我就开始试着学习独立生活。感觉上是很难,不过我觉得也算是一种考验。”
  虽然很荒谬,但自己的痛苦变成了她的,竟让萨塞尔感到一阵轻松,但随即他也有了负罪感。他很少会有负罪感,不过他背上这女人实属例外,似乎他这么多年来的负罪感有超过一大半都是从她身上诞生的,特别是最近这段日子。
  而且由于疲惫,其实他最近没和卡莲谈太复杂的事情,但有时他也会思考她的孩子会是怎么样,毕竟那是他们此前在战场谈过的话题。通常情况下,会有一副图像出现在他眼前:纤细娇小的身段,银发无精打采地垂着,像她母亲一样带着些许蜷曲,脸颊的弧度正好可以让人用手掌捧住。
  然而他想象的其实是卡莲的样子。她小时候的样子。
  萨塞尔觉得自己嘴里很干。他没答话,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他通常跟每个人都能接话,偏偏经常跟她接不上话。他看到卡莲嘴角扬着好像是在端详他的微笑,姿势很娇俏地歪着脑袋,然而她笑得既不甜美也不温柔,倒是有些嘲讽的味道。那几支纤细的手指沿着他肩头滑动,然后搭在他脸颊上,接着她把小巧雪白的鼻尖也搭在他鼻尖上,伸出可人的粉色舌尖和他贴在一起。
  她的呼吸又苦又甜,柔软的小嘴里有股轻微的血腥气味。尽管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总是存在,仿佛永远也无法祛除,不过这正是仅属于她个人的独特的味道。似乎萨塞尔含着她的唇舌轻轻噬咬的时候,品尝到的也不仅是情欲,更有离奇的、无法揣度的苦涩在内。这种苦涩感总能渗进他掩埋有瑟比斯冰冷符记的胸腔深处,让他感到很难与他所作所为匹配的滋味。
  借着些许昏沉的灯光,萨塞尔才得以在黑沉沉的房间里看清对方的双眸:在缠结的睫毛下半闭着,催人欲睡,就像是在树下做美梦的孩子醒来时透过树冠看到的样子。今天清晨的吻和昨晚在前厅中的吻感觉也不一样,总是不一样。
  “名传大半个光明神殿的贝特拉菲奥骑士,在这时候就像个放过血的老狗,”卡莲睁开眼睛,抚摸他的络腮胡子,“爬也爬不起来,”她的声音低得近似于呼吸,但节奏却显得明快,“要被一只金丝雀安慰。”
  “我怎么就名传大半个光明神殿了?”
  卡莲·奥尔黛西亚的双唇从他嘴上移开,凑到他耳边:“在贝尔纳奇斯征战的军团有的已经在返回了,里面就有你发疯的时候带领过的那批人。他们到处都是传你狂信徒一样的事迹。”
  “但我毕竟不是狂信徒,也并非当真属于裁判所管辖。”萨塞尔回答,“而你也知道,那是发疯。”
  “我觉得你总是在发疯。”
  “我只是有些事情必须去做而已。”萨塞尔说,“不管这些事的过程到底怎样,但它们的结果,我必须得到。”
  “你真固执,像匹随时都可能会撞死的倔马。”
  “不奔跑的话就会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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