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达尼洛说的对
“我可以付出相应的报偿，”她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有个赢了一堆筹码的赌徒笑了起来。“要你可以吗？”
“你如果再敢打断我和客人谈话，”达尼洛船长扭了一下脑袋，然后把枪口瞄过去，“我就付一大笔赔偿费用，然后让你的下半生只能用自己的屁眼来满足欲望。”
看到后者缩成一团，引得其他人满场哄笑，他才转过身来。“如果你有足够的诚意，”达尼洛说，“我相信迟早有天我们也会知根知底。直白点说吧，我能为你做什么？你能付出什么？你又能给我们抵押什么？”
“把你们船上库存的火药都交给我，怎么样？”
哄笑声更大了。
“那可都是我的宝贝，你需要它们做什么呢？”达尼洛柔声说，打量她的表情。
“有批刚从大教堂出来的修士想要送我去见胡德，因此我想先送他们去见胡德。你觉得这个理由怎样？”
“我这么诚恳，你就这样跟我开玩笑？”船长眉头紧皱，然后忽然一愣神，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不，不对，你......”
“你们觉得为什么我身上在闪烁白光？”她带着无奈的笑容摊开手，“因为我需要光线来让自己显得更漂亮吗？”
“你他妈带着光明神殿的追缉令上了我的船！？”
达尼洛一喊出声，其它人都陷入一片寂静，面色僵硬得好似坠入冰窟。威尔这个白痴已经傻掉了，就算梅金也觉得这一幕有些超出常理。那些片刻前还神色放松的赌徒都收敛了表情，特别是收敛了笑容，他们有的往后退去，站稳姿势，有的拿起枪械，不动声色地想要上膛。
“很值得惊讶吗？”她反问，“还是说你们做买卖也要看看自己的胆量够不够才行？我是个公平诚恳的人，你付东西，我就会给你报偿。”
“你他妈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死在这里，我们马上就能得到神殿的奖励！”被达尼洛用枪指过的赌徒站起来，发出喊声——那是给他们分发薪水的管事。从过去到现在，管事都是他们这些船工眼里权威和力量的代名词，特别是威尔这种听话的小白痴。
“帮个小忙，”她环顾四周，和每一个人相互对视，对每个人都笑笑，“或者告诉我你们的秘密仓库在哪儿，可以吗？拜托，我都已经诚恳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不行？”
“不行。”达尼洛摇摇头，“当然不行，小姐，我从雇佣兵这一行退役很久了，有件事我必须得说，某些买卖是绝对不能做的。”
“没什么买卖是不能做的。”她的微笑再次让梅金想起食肉动物努力装出无害的神情。
“不，不对，我们是体面的人。你知道体面的人是什么意思吗？”达尼洛端起一侧的步枪，“不管我在海上干着怎样违背法规的事情，只要我给光明神殿交够了税，给那群狂热的修士背够了经文，我就是合法经营的货船主。我在给他们做贡献，我受到保护，而你，你会让我的贡献全部化为乌有。”
他们眼中权威的象征，——那位勇敢的管事先生，他已经给枪上好了膛。梅金一把捂住想惊叫出声的威尔的嘴。他们隔着窗户看到壮硕的手指抵在扳机上，往下按去，动作缓慢而沉重，他们也看到管事冒汗的额头，那神情凝重无比，和他提着棍子巡视工作时完全不一样。
啪嚓。
他们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的拳头径直打在管事的脸上，连着黑漆漆的手枪和管事粗壮有力的手掌都陷进了脸皮里，直沉到粉碎的颅骨深处。管事甚至没发出声音，两枚眼珠就被挤压得蹦了出来。她的手指随即张开，抓住管事破破烂烂的脸把他当作麻袋给扔了出去，——正好接住一发霰弹枪。
这回管事真的成了破麻袋。鲜血四处飞溅，洒在地上凝成黑色斑点，连骨头都像纸一样给弹头破片撕烂了。其它人的表情瞬间转为惊骇，看到她被破片溅射撕裂的小半张脸则更加惊恐。破片嵌在她的血肉里往外鼓胀着冒出，令她面目极其可怖，无法以人类看待。她从枪手手里抽出还没来得及打出第二发的霰弹枪，像挥舞铁棍一样敲在他头上。钢管被撞得直接给歪斜了，那颗头颅也像西瓜一样碎裂开来。
看到手中铁块已经没了它本来的用途，这女人把枪管直接撕开，扯出尖锐的棱形，然后像扔斧头一样抛出。那个常常赌输的青年法师刚释放出一道射线，却被金属棱面撕开隔绝术正中脸孔。尖锐的棱面没有打中他，不过结果好像也没差。这一投掷的力道和技巧已经不是人能理解的程度，扭曲的霰弹枪管在法师脸上和破烂的隔绝术屏障上像锯床的电锯一样飞转了许多圈，直至把他整个头都切成了左右部分，仿佛张开的血红色花瓣一样垂向肩膀两侧。整个过程中红白之物朝四面八方胡乱飞溅。这一幕惊悚得简直无法名状。
拿着她佩剑的两个守卫终于冲了过来，看到舱室里如此惊悚的场面转头就跑。她显然不是什么好人，或者说根本不能算是人。那张撕裂小半的嘴咧开，向外拉出半张恐怖的狼脸，然后她像兽类一样原地跃起，飞落在他们背后，用獠牙把一个守卫的脖颈直接咬得断成两半。头颅飞起，那名守卫的身体在冲击力下不停转圈，像个陀螺一样撞到他的守卫兄弟身上，直接带着他撞瘪了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