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 未必拥有就是正当的
弗朗茨把年轻的剑士推了出来。
周围的人群再度嘈杂起来,低声交流着事情的变化。趁着少女朝在场诸人致意时,萨塞尔和灰狗一起往剑士那边看去。除去断臂的接驳以外他似乎还有些变化,高挑的个头,因为佩戴黑狼面具看不清表情,动作和姿态也稍有些僵硬,乍看起来像是断臂重接的不适感,其实完全不是这回事。
很难描述那是什么,不过萨塞尔相信,派他应对这场斗争总归有他自己的理由。要么就是弗朗茨对他的外甥有种不切实际的信任,要么就是他的外甥有了非同寻常的变化,而这变化也许和陪他过来的其它人有关。
米拉瓦和他的不死者骑士。
让年轻的剑士成为他不死的骑士莫非是种轻而易举的仪式吗?萨塞尔不禁想到,亦或那人本来就已完成早期准备,今夜只是提前一步?可是话又说回来,就算躯壳有了不死性,他战斗的技艺也还是过去的,实际并不可靠,亦或仪式也能凭空赐予人们战斗的技艺?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既然米拉瓦走过英雄巡旅,那他仿造索莱尔给予自己技艺的方式把自己部分技艺给予他们,其实也很正常。只是,看米拉瓦麾下如此多不死的骑士,想必他们不可能每个人都如他和米拉瓦那般,走过所谓的英雄巡旅。
所以这条蕴涵着苦难和磨砺的道路,它的意义又在哪儿呢?走或不走,会有如此大的差异吗?
不过,不管怎样,在谁都未曾知晓的情况下,年轻的剑士已然成了战斗技艺非比往常的不死者,还被推出来处理他们之间的冲突,——此事蕴涵着明确的意义,至少已经在不经意间展现出米拉瓦和弗朗茨谈笑间把冒犯者置于死地的意愿了。不管他俩明面上看起来有何理念冲突,实际的决定都是另外一回事。
萨塞尔用剑划开食指,以鲜血在灰狗的镣铐上划出一枚斜目符号,不知为何画的有些扭曲,瞳孔的痕迹也很淡,几乎无法辨识得出。但是很快,忽然从符号外围浮现一圈锯齿形尖牙,约六枚,环绕着四周向内咬合下去。他看到镣铐内环多了一圈尖刺,嵌到她血肉中,使得她被镣铐束缚的手腕都渗出了血来。
“有什么感觉吗?”萨塞尔问道。他没有开口,也许是因为玛琪玛给他的术式,话语似乎能通过思想传达了。
“束缚从冰冷的器具来到了主宰者的血与魂灵中,变得不那么死板了。”灰狗答道。
“我没问你这个。”
“你未经考虑就用了那女人给你的术式,这就是你应当知晓的,主人。如今不是你用锁链把我拴在镣铐上,而是你在身后抱着我的腰、抓着我的手腕不让我往前走,至少也是限制住我的步伐了。要我来说,将要接受考验的不是其它人,而是你自己啊。”
说完灰狗耸耸肩,转过身去,朝年轻的剑士迈出步伐,人群对还用镣铐拴住的人形野兽大声起哄,毕竟她看起来弱不禁风,美丽多过于威胁,甚至还没法使用自己的手臂,想到这位异族的奴隶要受苦,刚从战争的折磨中脱身的人们就兴奋不已。黑狼却毫不在意,和先前表现出极大差别。很明显,他继承了一些记忆,知晓自己要面对的威胁来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