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无缘无故认人做母亲
说话间,萨塞尔感到肌肉在灰狗火光染红的皮肤下蠕动起来,幅度绝非现象世界的规律所能解释。它们连结的方式和人类没有差异,强度也和未经锻炼的血肉区别不大,甚至由于她长年待在地牢的经历而稍嫌瘦弱,但其中就是蕴涵着诡异的活性,每一缕蠕动的肌肉都像船锚扎在他身上,带动他的脚步,扰乱他的平衡。
“这是个古老的东西,”玛琪玛说道,“遭受不朽种族的追猎却能一直存活到今日。在当年所有受到追猎的多变者里,存活到今日,其实就意味着往昔的力量。也许感受她掌握力量的方式,多少对你也有些意义呢。”
“我所见的可以被我掌握的力量实在太多,但是捡起它们本身就意味着代价。我理解巫师的知识,我也握着扎武隆的剑,而我至今也不过是个会用点弓和剑的普通人。”
“听起来你对索莱尔的英雄巡旅非常认可。”
“我在她突如其来的旅程中受了很多苦,可我以为那漫长的旅程本身就是一切代价。它不会让我在此后付出更多东西。”
“你很推崇索莱尔给予你的指引,乃至那些为人艳羡或认可的道途都被你贬低得一文不值。既然如此,米拉瓦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没有贬低任何事,只是我缺乏为了掌握力量就要牺牲什么的决心。”萨塞尔说,“作为一个随遇而安的人......”
“我想听实话。”玛琪玛打断他说。
萨塞尔不是很想说对玛琪玛实话,不过灰狗的压力正源源不断施加在自己身上,比她面对的敌人更加紧迫。他很清楚,在这位女司祭的安排下,自己已经完全同眼前的野兽绑在了一起。
她从第一帝国恐怖的灾祸而来,是神皇帝制造的怪物,有着不朽种族都想消灭的扭曲灵魂和危害。此时她的每一种可能性都在身后蔓延开来,本该像无数枝条一样伸向虚空,却被束缚在他的魂灵和血肉中。为了自己不至于被她挣破,就像生长的荆棘撕裂一个脆弱的麻布袋子,他必须表现出自己应当有的......
此时戴着黑狼面具的剑士正来回移动,脚步轻盈地绕着灰狗转圈,后者目光低垂,表情缄默,好像是认命了似得。然而她稍稍舒张手指,一阵撕裂感立刻从他手腕传至肘部。萨塞尔低头注视自己麻木的手臂,看到血在衣袖下扩散,顺着指尖滴了下来。那人还在绕着灰狗转圈,右手握着一柄长剑,一边转一边舞剑,仿佛是要给在场诸人表演杀死野兽的戏码。很难形容究竟谁在折磨谁,不过灰狗一定很开心。
但是他很不开心。
“主人,”她的话语仿佛从耳边传来,“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您告诉我您想要他如何痛苦地死去,我来告诉您您会受怎样的伤,如何?”
“她看起来很高兴呢。”见他没有言语,玛琪玛又说,“主人受伤时,当奴隶的总会欢呼雀跃,不是吗?你会为此痛恨自己的虚弱吗,萨塞尔?”